梵喬終於說通蘇子忱提前出院。

“唔，聞著外面的空氣就是舒服。”梵喬站在醫院門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趕緊上車了。”蘇子忱看到梵喬一臉舒適的樣子搖下車窗說到。

梵喬聽到蘇子忱的聲音跑過去鉆進了車裏，自主地連上藍牙放自己的歌。

蘇子忱看了梵喬一眼問到，“你有沒有想過和你媽重聚呢？”

“怎麽會突然這樣問呢？”

“沒有啊，就是覺得你缺少很多母愛。”

“我不覺得啊，我有我爸就行了，因為他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愛全都給了我，雖然從來沒見過我媽媽，但她在我的意識裏是一個溫婉的人，總是會在腦勺後綰著個發髻，喜歡穿長裙，我爸給我說她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她身上不會有那些濃重的油彩味，而是一股好聞的清香味，手指上也沒有沾染上油彩。反正我覺得有媽媽或者沒有媽媽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因為世界上總會遇到對你很好還特別愛你的人。”

蘇子忱寵溺地笑了笑，“而我就是那個很愛你的人了。”

“當然咯。”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請假跑去了海邊，Lisa告訴我的時候，我還在想是怎麽回事。”

“就是那天心情真的很煩，早上起床給我爸疊被子的時候看到他在風玉夫人送我的那副畫上寫了‘嵐玨’兩個字，當時蠻氣他的，明明告訴他一定要好好保存的，他可到好直接給我在上面寫字，然後去公司有覺得好煩啊，所有的情緒堆在一起就爆發了出來。”

“上班覺得很煩嗎？或者你以後就在家裏玩就別來公司上班了，正好你的負擔也少了些。”

“我才不要哩，我要自己賺錢買遍全世界的各種名牌包和衣服。”

“為什麽你們女人對購物總是這麽感興趣呢，我以為你和她們不一樣。”

梵喬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有把我當作女人嗎，這可是所有女人的特點唉，難道你好景艾在一起的時候你們沒去逛過街？”

“沒有，我都給你說過了，除了兩家聚會我們倆很少見面。”

“呀，那交給你一個任務，周末都要陪我逛街，但是我自己消費我自己給錢。”

“好。”蘇子忱伸出右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好好開車嘛。”梵喬輕輕地捶了他一下。

中午的車流量很大，車被堵在了路上，梵喬覺得無聊戴上眼罩睡覺了，蘇子忱看著窗外擠滿的車，這個秘密他一定要保守好，他就希望每天的梵喬都能這樣陽光開心，而不是整日地皺著眉頭，眼神空洞。

梵喬回家時梵明海在陽臺上澆著花，瞌睡還沒睡夠，梵喬給梵明海打了個招呼鉆進臥室裏繼續睡覺了。蘇子忱坐在沙發上捧著茶杯，掌心被燙疼了也不知道。

“子忱，你狀態不好嗎？”梵明海脫下袖套看到蘇子忱在發著呆問到。

“伯父，我們不如出去找個地方談點事吧。”

梵明海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兩人去的是小區旁的咖啡廳裏，裝修古樸簡單，梵明海喜歡沒事兒的時候再這裏品品咖啡。

“伯父，我說話直接還請您多多包涵。”

嗯，說吧。”

“風玉夫人是不是喬喬的親生母親？”

梵明海聽到這個消息猛地起身，這個秘密不會超過三個人知道，他怎麽會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風玉夫人偶然間看到了喬喬身上的繡球花胎記。”

“喬喬是不是也知道了？”

“沒有，我還瞞著她，我今天來就是想聽聽伯父的看法。”

梵明海扳著手指說道“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了。”

“風玉夫人目前就在雲城。”

“我知道，她在和景泓昇一起生活。”

“伯父是一直都知道他們生活在一起的嗎？”

“是我對不起嵐玨啊，她懷著喬喬的時候，我鬼迷心竅和我的學生鬧出了緋聞，她傷心之下生下喬喬就離開了雲城。在那之前，景泓昇一直在追求她，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移民去了意大利和景泓昇生活在一起了。”

梵明海想到往事，眼淚蓄滿了淚水，拿起紙巾擦了擦眼角。

“算了，讓她們母女相認吧，我對不起嵐玨更對不起喬喬。”

“好吧，希望喬喬可以度過這關。”

梵明海在沙發上坐了會兒蘇子忱陪他去菜市場買了些新鮮的蔬果回了家。

“子忱啊，今天就在這兒吃飯吧，嘗嘗伯父的手藝。”

“好，那我幫你。”蘇子忱沒下廚做過飯，梵明海讓他去客廳邊看電視邊擇菜。梵喬睡得滿頭大汗打著哈欠出了臥室，“咦，你怎麽還沒走啊，你不去公司嗎？”

“今天翹班。”蘇子忱沖著她眨了眨眼睛。

“今天我讓子忱留下來嘗嘗爸的手藝。”

“喲，那不如我們倆來比拼一下？”

“好啊。”

梵明海爽快地答應了梵喬的戰書。

梵喬胡亂地洗了臉穿上圍裙也進了廚房，蘇子忱站在門口幫他們父女倆打下手，忙得不亦樂乎。

整個屋子充滿了香味，梵喬鼻尖出了點汗，用紙巾擦了擦把她的拿手菜端上餐桌，梵明海也端菜上了桌。

“哇哦，爸你做的是魚香肉絲唉。”

“你做的這個水煮魚紅彤彤的一片，還不得辣哭人啊，還有你這個胃，自己註意點。”

“好好好，是不是感覺自己失敗了？”

“失不失敗還要看子忱。”梵明海對著蘇子忱努努嘴。

蘇子忱笑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中，一陣火辣感刺痛了他的舌頭準備要喝水時梵喬已經把水杯遞過來了。緩了一陣才拿起筷子夾了點肉絲，木耳爽嫩，加上蘆筍的鮮脆感，蘇子忱豎了個大拇指。

“什麽嘛，明明是你吃不得辣，味道這麽爽的。”梵喬嘟起嘴用筷子在魚湯裏攪著。

“好啦，願賭服輸，我剛才煲的老鴨湯也好了，上桌吃飯吧。”

梵喬瞪了蘇子忱一眼吃了一大塊的魚肉來表示她的不滿。

“好了，你的水煮魚真的太辣了，我平時不愛吃辣，你也要向伯父多多學學啊。”

“哼，知道啦，你們吃不起辣就我自己吃！”

梵明海看著梵喬這副小女生樣笑了笑，在餐桌上其樂融融地吃著飯，聽到門鈴聲響了，梵明海放下碗跑過去打開門。

梵喬聽到門口沒有聲音好奇地轉過頭去，“爸，誰呀？”

“梵喬真的是我們的女兒？”風玉站在門口看著梵明海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嗯？風玉夫人？您怎麽來了？”梵喬看到風玉的身影走了過去。

“是，她是我們的女兒。”

“咦，爸你在說什麽？”

風玉聽到答案朝梵喬撲了過去緊緊抱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梵喬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推開了風玉，“風玉夫人你？”

“不要叫我風玉夫人，你要叫我媽媽呀，你要叫我媽媽呀。”風玉的眼淚如同潰堤的江水湧了出來，梵明海也眼睛濕潤把風玉扶了起來。

“風玉夫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梵喬笑著看著風玉。

蘇子忱一臉凝重地攬著梵喬的肩。

“今天難道是愚人節嗎，難道風玉夫人為了報恩想要收我當你的幹女兒嗎？”

“喬喬！她……是你的……親生母親。”梵明海捧住腦袋哭著說，他知道這一天總會來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我媽不是死了嗎，我哪裏來的媽，爸你老糊塗啦？哈哈哈哈哈。”梵喬捂住肚子眼淚都笑了出來。

蘇子忱能做的就是緊緊箍著她，給她最大的安慰。

“喬喬，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不該拋下你就走了的，對不起。”風玉拉著梵喬的手哭道。

梵喬甩開了她的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坐到了沙發上，“我們談談吧。”

梵明海扶著風玉也坐到了沙發上，蘇子忱把門關上站在門口抽煙。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OK？從前啊有個女孩叫梵喬，從小不喜歡和生人來往，因為她從小就被學校裏的小孩子叫做沒有媽媽的野孩子，後來啊，這個小女孩轉學了，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梵喬學會了撒謊，每次開家長會時小朋友問她為什麽爸爸媽媽沒來學校，她說媽媽在國外上班呢，爸爸是個大畫家，沒有時間，下一次一定來，她總是在教學樓的樓頂看著很多很多的小朋友被爸爸舉在頭頂，媽媽在一旁努力拖住孩子的屁股生怕她掉下來，我等了大概有十多年了但從來沒有等到過，後來啊，突然有個當眾侮辱我的人跑到我家裏來告訴我她是我媽媽，你們說好不好笑唉，我覺得很好笑啊，風玉夫人現在是什麽年代了？準備騙到我然後把我賣進那些山溝裏去啊？你的心真是毒啊。”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喬喬，我真的是你媽媽。”風玉端著水杯把杯子裏的水都晃了出來。

“那你說說你怎麽證明你是我的……媽媽呢？”梵喬有些哽咽。

“你的背部有個暗紅色繡球花的胎記對不對？”

“你說這個啊？這是我的紋身，不是你說的那個胎記。”

“不是啊，那就是個胎記啊。”

“噢，你還不信啊？這個是我大學畢業的時候紋的，我可以給你推薦那家紋身店呢，特別逼真而且也沒有那麽痛。”

“喬喬，她就是你的媽媽啊。”梵明海握住雙手說到。

“就像這樣嗎？”梵喬把腰上已經結痂的傷口掀開了一個口子，血液慢慢流了出來，“很痛但是必須要接收的事實，對嗎？”

風玉看到血流了出來拿了張紙巾捂住傷口，“喬喬你不要這樣。”

景泓昇從管家那裏知道風玉獨自開了車過去看到她手機短信上的地址讓景艾開著車出去找她了。景泓昇坐在後座閉著雙眼，雙手捏得很緊。景思看著管家關上鐵門站在陽臺將杯裏紅酒一飲而盡，這樣的游戲她最喜歡了，剛知道梵喬是風玉的親生女兒時她便慢慢布下這個局，裝病，讓景艾發簡訊告訴景泓昇景氏倒閉的消息，告訴景艾梵喬每周都會去的咖啡廳，讓景艾在風玉面前各種說梵喬的不是，用個陌生號碼發短信告訴風玉梵喬家的地址。

“唉，一群蠢貨吶。”景思進房間拉上窗簾準備安安靜靜地睡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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